那夜之后,奇珍异宝再次如流水般送进关雎宫。
我晋成了嫔位,其实若非祖制不许,凌曜还想直接封我为四妃。
我假意推脱,面色惶恐如受惊幼兔。
而凌曜把我搂在怀中,笑意温柔,“这有什么配不配得的?”
“孤的乔娘,本就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我暗中授意,将凌曜这两句话传遍了后宫。
眼见着我的地位水涨船高,贵妃终于怒了。
她已一月未得凌曜宠幸,脾气俨然成了一点就着的炸药。
凌曜刚走,贵妃就带着百来个宫人,气势汹汹地来了我宫中。
今时不同往日。
我慢悠悠地从美人榻上下来,青丝散落在嫩白肩头,慵懒地对贵妃一笑,“娘娘好大的架势,乔娘惶恐。”
贵妃目眦欲裂,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
“妓子出身的下贱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我呀了一声,故作羞赧地眨了眨眼。
不经意间偏头,露出脖颈上新鲜又暧昧的痕迹。
而后,颇无辜地反问贵妃,“乔娘读书虽不多,却也听说过一句话,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乔娘如今,是陛下的人,贵妃若说乔娘下贱,不连带着,也将陛下……”不等我说完,贵妃脸色瞬变。
她身后的纯贵人护主心切,高声打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妄议贵妃和陛下!”
“贵妃协理六宫,自对你赏也是罚、罚也是赏,岂容你置喙!”
我瞥了瞥纯贵人,眼波流转,烟视媚行。
我失宠的那半个月,此女没少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那几日,我宫中的残羹冷炙、破败衣料,就是拜她所赐。
本不想管这种狗腿,会失了自个儿风度。
却未曾想,纯贵人见我熄火,反倒更有恃无恐起来。
我打了个哈欠,“原来贵妃是这般管教狗儿的,乔娘长见识了。”
不等贵妃开口,我又苦恼道,“后宫之中,处处森严,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攀咬嫔位,传出去了,可怎么好啊。”
“不如……”我眼珠一转,笑眯眯道,“乔娘这就替贵妃执了宫规,将犯上者就地格杀。”
我拍了拍手,几个侍卫闻声上前。
他们都是凌曜专门派来保护我的,除了我和凌曜,不再听第三人调令。
二话不说,便拿下了纯贵人。
纯贵人花容失色,哭着求贵妃救她。
贵妃脸色无比难看,犹豫片刻,终是开口,“她是陛下亲封的贵人,说到底,不能由你肆意虐杀。”
闻言,我眨了眨眼,流下两行清泪,“乔娘知自己出身卑微,今儿个不过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却又惹怒了贵妃……莫非往后余生,乔娘受了欺负,都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吗……”贵妃拧眉瞪着我,显然不知我这招何意。
下一刻,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孤在这里,看何人敢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