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他就是不太会讲话。
要是会讲话我昨天驱车撞进村口,又擦着阿川腿边蹭过的时候他该大叫,或者大骂的。
“唉,算了。”
阿川耷拉一颗脑袋,我叹叹气,盯着他可怜起皮的唇峰,无奈道:
“我去村口看看车,你想继续扯着袖子就跟我一块走吧。”
也不懂阿川对哪句话很敏感……
我说完,他猛一下抬起那颗耷拉的黑脑袋。
虽然他头发过长,我看不清他眼睛。
可单凭阿川急着左扭右扭的脖子,我猜他在找什么……
又可能是在紧张地看什么?
我不清楚,但明显感觉阿川拽我的力气加大了。
4
从阿川家到村口真不容易。
因为他生拉硬拽的一直揪着我袖子。
直到我忍不住对天骂了一声,阿川倏地松了手。
看见阿川慌乱抠动自己几根手指,显得无措害怕,这次我真不打算可怜他。
毕竟昨天差点撞到他之后我也赔过钱的。
没必要可怜他和愧疚。
村口一周人很多,不过却少见女性。
最多的就是一些小男孩。
零星几个三四岁女娃娃,少得可怜。
还有一帮叼旱烟的老男人们。
他们包围着我那辆爆胎的大红色卡宴。
“叔,我车胎补好没?”
我尽量让语气温和客气地在他们背后询问。
这群人刚刚还用家乡话乌央乌央谈论什么呢……
然而我不算高的音量一出现,他们竟全部静了起来。
那些人一齐转身扭头面对我。
一双双狭带深暗的眼睛盯凝着我的脸。
那些眼神给我感觉就像是敲进板子里的铆钉。
有铁锈斑斑的浑浊感,而且又锋利无比。
如果他们现在把你固定在板子上,那你的肢体绝对会永远无法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