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躲在阴暗已久的头皮上,一种酥痒感袭来。
听说小孩子的记忆分不清幻想与现实。
或许有时连大人也不一定能区分。
母亲的身影与父亲的身影交织在一起,这是那条通往漆树林的道路。
只是那天,阳光并没有这么好。
齐长生抬了抬头,似乎在与父亲对视。但很快,他就将眼神望向了母亲。其实他们都被困在了那一天。
他们家已经很多年没贴过春联了。
马上要到下坡了。
他们的影子被太阳公公拖在了整条大街上。
白色的绸缎挂满了碎砖巷。
……
远方。
小小的衣冠冢连绵不绝。
如一座座小小的山峰。
……
很快。
他们走到了漆树林。
齐长生又闻到了那股味道。
很冲。
很难闻。
他低下头。
一条干涸的溪痕从他眼角开始。
………………
自那以后。
母亲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直到那个下着细雨的午后。
母亲艰难地起身。
想要出去看看。
……
一一一一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播洒之时,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还在呼呼大睡,而当太阳已经爬至山颠,阿婆的第一声催促已然传来,而当太阳正挂蓝天一个清脆的巴掌打破了均匀的呼吸,梦中偷吃的报应在现实中受到,鲜红的手印代表着阿婆耐心的极限,穿着肚兜的孩童在一双粗糙且宽大的手掌中完成了沐浴以及更衣,然后又不顾他死活地将一整颗鸡蛋塞进了他的嘴巴。
这个顽童姓刘,叫刘十六,生日是六月十六日,他的父母都还尚在,不过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小镇,父亲刘十五是个商人,是家乡漆器的一个稳定收货方,不过,其先似乎并不是他,母亲冯十三是个精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