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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媚,疯批反派皆夺她!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季驰身边有许多醉心流连于花楼的纨绔子弟。
他们为那些女子一掷千金,甚至有的人瞒着家族,偷摸养了外室。
季驰一度很不理解,不过是个女人,娇弱无趣,远比不上喝酒骑马来得快活,何必上心至此。
但今日,他恍惚间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他看着少女绯色的脸颊,如蝶翼般颤动的长睫,心上好似被挠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他忍不住凑近了些,直到能在她的瞳仁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神情还有些懵懂,像是无法理解他刚刚说出的那句‘张嘴’,细长淡雅的眉头蹙着,眼睫很缓地眨了下。
......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季驰心口莫名发胀,他甚至感到疑惑,无法将眼前如此生动的谢惜棠与印象中无趣的谢大小姐挂钩。
少年人天性爱自由,小的时候还对婚约没有概念,不明白总是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妹妹未来要与自己产生多么亲密的连接。
等到懂事了,便会开始羞耻,尤其是在周围伙伴的促狭起哄下,生出烦躁的抵触。
越是将两人攀扯在一起,他就越是不耐烦,连带着对谢惜棠也没了好脸色。
尤其是,她一年比一年刻板守礼,脸上的笑容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的,虚伪又无趣。
是他最最讨厌的贵女做派。
想到未来要与这样一个人相守,他的心里就像窝了一团火。
甚至在深夜时动过恶劣的念头:若谢惜棠死了,这桩困住他的婚约便不存在了。
可如今,曾经在他眼中最无趣的谢大小姐,也许是受不了他的冷待,开始变着法子改变,试图引起他的关注。
......他竟真的有些上钩了。
也不能说上钩,但他确实被激起了些微的兴趣,开始探寻。
少女似是终于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抵触地用手臂去推攘。
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轻而易举便被钳制住。
只能瞪着双水淋淋的眼睛,任由他占山为寨般巡视了个遍。
被逼到绝境时,小猫忍无可忍地亮出了自己的爪牙,指节上传来尖锐的痛意,脸上的表情也是凶恶的,似是在警告他,若再继续放肆的话,定会让他付出严重的代价。
季驰眸色晦暗,脖子上的青筋一鼓一鼓,他垂着眸,哑着声音笑:“恼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谢惜棠压下眼底的嘲讽,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屈服的姿态。
她边演边想,她要季驰的玩弄做什么?
她又不是天生贱种。
别说是被玩了,就算是季驰主动献出自己,让她来玩,她也只会嫌弃地移开目光,懒得下手。
季驰在她的盯视下终于收回了手。
他扬了下眉梢:“走吧,带你去骑马。”
谢惜棠理了理沾满草叶的衣裙,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少年挺拔的背影。
给甜头这一招好像有点用。
看着再冷厉桀骜的少年,面对送到嘴边的软玉温香,也很难不下口。
谢惜棠唇角翘了翘,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骑马这件事,比谢惜棠预估中要难得多。
尤其是季驰的这匹骏马太过高大,与她的身量不匹配,光是要蹬上马镫,就耗费了她不少的气力。
马是活物,并不会一动不动地等你爬上,就算有季驰在一旁控制,在她反复踢到马肚时,还是不耐烦地冲她打了几个响鼻。
谢惜棠:“......”
季驰看着她受了惊吓怔愣的样子,闷笑了两声,修长的手指慢悠悠捋着马鬃:“如何?还学吗?”
谢惜棠不吭声,只是紧绷着一张小脸,攥紧缰绳,再次踩了上去。
她整个上半身都在用力,半抱着马脖子,努力了好一会儿,整张脸都憋红了,终于翻身坐稳。
季驰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会儿她的狼狈,精致的凤眸含着嘲意:“上个马都这般艰难,更不用谈纵马游猎。”
“那又如何。”
骑在马上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丝濡湿散乱,眼神却异常明亮。
“只要你一日未曾爱上我,我便不会放弃。”
声音明明是甜软的,却硬生生砸得季驰有些无法招架。
他状似不在意地别开眼神,语气懒散:“那你可得再努力些,本世子向来瞧不上柔弱的女子。”
这一转头倒让他看见了几个熟人。
为首的蓝衣少年生了张无害的娃娃脸,正是和他最不对付的郁小侯爷。
季驰不耐烦地啧了声,毫不犹豫地牵着缰绳调转马头,心里莫名想起了昨夜谢惜棠乖巧地坐在郁嘉身边,为他弹琴的模样。
少年狭长的凤眸涌上冷意,瞪了马上的少女一眼。
谢惜棠:“?”
她有些莫名,心中暗道季驰当真是喜怒无常,眼看着哄好了些,又无端发起脾气来。
季驰虽有心避开,但与郁嘉同行的几个世家子里早就有眼尖认出他的,当即扬声喊了起来,不消半刻便驱马到了他跟前。
“世子爷今日也在此游玩?当真是巧,”开口的少年目光落在谢惜棠身上,有些讶异,很快又恢复了微笑朝她点头致意,“谢小姐。”
都说世子爷对他的那位未婚妻不假辞色,如今看来,传言倒不尽然。
郁嘉慢悠悠跟上,直接越过季驰,同谢惜棠道:“谢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季驰倒是半点都不惧怕,手臂搭上男人的肩膀,介绍道:“这两位是谢侍郎家的小姐,他呢是我表哥,金吾卫统领,你们可以叫他言小公爷。”
谢惜棠在脑海中搜刮一圈,串起了这位统领的身世背景。
他的母亲与季驰的母亲一样,都是皇室的公主,父亲是振威大将军,有国公的爵位。
言彻在父亲的教导之下,自幼便显现出了惊人的军事天赋与才能,十二岁时便能带领一支游骑兵直捣西阕大本营,火纵粮仓。
这些年来更是隐隐透出更胜其父的风采,立下军功无数,在民间百姓中有着小战神的称号。
只是言彻作为国公府唯一的男嗣,其母实在是忧心刀剑无眼,害怕他在战场上出了差错,便向圣上求了恩典,让言彻回京,领了金吾卫统领一职,护卫皇城安危。
言彻听了季驰的介绍,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并未在两位女眷身上停留,命人送来早已备好的弓箭。
如谢惜棠谢映容这样从未接触过弓射的女子,自然用的都是最小的弓箭,打的是定靶,距离也不过十步开外。
季驰下意识便要往谢惜棠身边走,猝不及防被谢映容拦下了。
少女眉眼含着促狭,晃了把手上的小弓,压低声音笑道:“以前世子爷还同我说不喜长姐,言语之间对婚约满是抵触,我早知这话做不得真,今日一看当真如此。”
谢映容鹿眼眨了眨:“依我看来,世子爷与长姐很是相配呢,长辈们的眼光果真精准,世子爷往后也不用再嚷嚷着要自己去寻得真爱啦。”
她语调轻松,看似是平常的笑谈,却一字一句正中季驰的软肋。
他跋扈自在惯了,从记事以来,便不喜旁人安排,凡事都更倾向于自己做决定。
其他事众人都纵着他,唯有这桩婚约,他们几乎是逼着他认下。
劝告的言语无非是长辈之命不可违;无非是长辈吃过的盐比他走的路还多,谢家大小姐是个好心性的,绝对是个良配;无非是他年纪还小,辨不得人心鬼祟,他自己去寻伴侣,一来跌了凌王府的门楣,二来也难有佳果。
而如今,谢映容的话仿佛在提醒他,他果真还是顺应着长辈们的意愿,走上了他们为他既定规划好的路。
仿佛在告诉他,他以前的坚持果真是错的,他的确不如长辈们看得远看得透彻。
如一盆凉水,将他的躁动浇了个透彻。
他这些时日竟真的沉浸在谢惜棠的蜜语甜言中了。
季驰眉心紧皱着,自傲与情感在拉扯,在谢映容玩味的目光下,终究是面子大于一切,不耐道:“说什么胡话,你还要不要练箭了?”
谢映容一笑:“这不是等着世子爷教我吗?”
她依照季驰的指导摆好姿势,很突兀地问了句:“我看你与长姐很合得来,还准备按照原来的想法做?”
季驰调整弓箭的手顿了顿。
他原本是打算在婚事当天逃婚的。
躲到一个谁也寻不着的地方去。
若谢惜棠忍不了这等屈辱,当即离开是最好;若她强忍着认下了,那就是她自愿接受刁难,宾客的嘲笑也好,外界的流言也罢,都是她自作自受。
这个想法季驰谁也没告诉过,只在一次醉酒后不小心吐露给了谢映容。
可如今再听她提及,季驰心中没有报复人的畅快,只余错愕。
闹了这么一通,秦氏如何不知晓她是被谢惜棠这小蹄子给摆了一道。
谋划落了空,她们母女二人还成了跳板,成全了谢惜棠的美名。
秦氏已然可以预见,待寺中的这些官眷回府后,她经营多年的声名会跌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思及此,秦氏看向谢映容的眼神难免带上了怨怼。
“若不是你信誓旦旦,再三保证那药物的效用,我何至于大意至此,形势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谢映容揉了揉额角:“娘亲怨怪我?那药物娘亲也知晓,是我从千机阁求的。千机阁势力遍布天下,网罗奇珍异宝无数,于丹药一途更是奇绝,能让千机阁拿出来卖的药,怎会有暇?”
她顿了顿,娇憨的面容上蒙上一层寒色:“只怕是那婢女为了脱罪,说了谎。”
“她人已死,再追究也挽回不了什么,”秦氏愁容满面,“一计不成,再起谋划便难了,那小蹄子也不是个蠢的,只怕早就猜到了我们在背后的谋划。”
“母亲莫慌,”谢映容安抚道,“要换婚约,这其中最关键的人本就不是长姐,而是世子季驰。只要抓住了他的心,何愁换不成?”
“季世子不是个好相与的,”秦氏叹了口气,“谢惜棠跟在他身后,讨好他那么多年,也没见季世子给她半分好脸色。”
“她是她,我是我,她做不成的事,我未必做不成,”谢映容从荷包中取出一颗珍珠,递到秦氏面前,“母亲你瞧。”
秦氏借着烛光细细打量,脸上浮现惊色:“这是南珠?只有贡珠才能有这等成色了。”
“的确是贡珠,”谢映容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微笑,“这颗珠子是当今天子赐给长公主的,季驰将它赠与了我。”
秦氏心中大定,脸上满是喜色:“不愧是我的女儿!谢惜棠十几年来收的世子生辰礼,都没有你这颗珠子贵重!”
“所以母亲尽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季世子如今对我颇有好感,等我们再进一步,届时我再提婚约一事,定然水到渠成。”
母女俩秉烛细谈了近一个时辰,秦氏唤来婢女,问询:“大小姐回来了吗?”
“还未呢,”婢女答,“说是伯爵夫人与大小姐相聊甚欢,颇为投缘,想带大小姐明日去伯爵府游玩一圈再护送回来。”
秦氏方才好转的情绪又跌落了下去。
她气恨地拍了下扶手:“她倒是会攀高枝儿!”
谢映容垂眸,不悦地抿紧了唇。
伯爵夫人是少有的、能和长公主说上话的人物了。
两人在闺中便是好友。
她今夜本就打算与伯爵夫人搭上线,前面都发展得好好的,谁料最后被谢惜棠搅了局。
谢映容紧紧攥住了手里的南珠。
既然迂回的方式都不行,那就只能牢牢抓住世子季驰了。
想起那英气勃勃的少年郎,谢映容的面颊浮上一层粉色。
在这男子三妻四妾习以为常的古代,季驰拥有这般贵重的身份,却能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怎能不叫她动心呢?
而另一边,伯爵夫人李氏的确与谢惜棠投缘。
她闺中时便与长公主交好,嫁了人之后,两人也时常书信往来。
对于好友的未来儿媳妇,李氏也有几分关注。
知晓谢惜棠容貌出众,礼仪周全,是个堪为主母的大家闺秀。
今夜深聊,却让她打从心眼里怜惜起了这个孩子。
李氏自幼失母,在继室手底下过活,受过不少软刀子排挤委屈。
如今看见谢惜棠,就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谢惜棠乖顺地涂着李氏给的药膏,眼神在膏盒纹样上顿了一瞬,又不着痕迹的移开,转而落在了李氏腕间佩戴的珠串上。
想起关于这位伯爵夫人的传闻,她心中明悟。
李氏单手支着额头,轻声叹息:“我知晓你是个好孩子,心思良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夜若不是镜明大师替你作保,任你有三张嘴,只怕也洗不清这污名了。”
谢惜棠故作懵懂,怯生生地抬起脸:“夫人这是何意?母亲疼爱我,我与她说清便是,定不会有误会。”
“痴儿!”
李氏点了点她的额头:“若真是疼爱你,又岂会大张旗鼓寻找?派人暗中搜寻便是。就算寻不到、人手不足,同住持说一声,这寺中几百名僧人,又熟门熟路,岂不比我们这些贵女宗妇的仆从来的有用?”
“豺虎之心,绵里藏针,”李氏微微叹息,“你这继母,是想要你的命啊。”
谢惜棠微垂下头,眼眶有些酸。
她扣了扣手指,低声道:“夫人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物伤其类,想起旧事罢了,”李氏道,“再者,你与我阿姊的孩子有婚约,我本该照拂你一二。”
谢惜棠抬眸,望进了一双沧桑温柔的眼里。
那样平和包容,仿佛能接纳世间所有的苦痛。
也不知怎的,一股酸意直冲鼻头。
今夜其他的眼泪都是装的,唯有此刻,谢惜棠是真的有些想哭。
但她不习惯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掩饰性地偏过头,转移话题道:“夫人今日可是为了来求子?”
李氏眼中掠过错愕,脸色苍白了些许。
她没有计较谢惜棠的冒犯,而是低声道:“你是如何得知?”
她上香祷告的时候,身旁并没有人。
“夫人给我的药膏盒上刻的是葡萄,手上戴的是石榴珠,”谢惜棠抿了下唇,“衣裙上绣的是观音莲,这些都是寓意多子的样式。”
李氏苦笑,沉默许久才道:“老蚌妄图生珠,你也觉得我可笑吧。”
谢惜棠摇了摇头。
或许是这个孩子给她的感觉太过亲切,李氏缓缓道起了自己的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京中官员家眷,谁不曾听过伯爵府的旧闻?
李氏嫁入伯爵府近二十年,膝下无一儿半女。
安平伯的后院里足足有十二房妾室,都是李氏给操办的。
人人称颂李氏的贤良大度,可私底下免不了嘲笑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其实李氏早年是怀过孩子的。
将近七个月的时候孩子流产了,情况险恶,连李氏都是从鬼门关险险捡回一条命。
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怀上。
谢惜棠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夫人可愿让我替你诊脉?”
刘秉眉目冷凝,压低声音道:“我好似被人盯上了。”
青年品茶的动作稍顿,氤氲的水雾升腾,掩盖住了他眸底的晦涩,笑道:“但闻其详。”
刘秉便将那日谢惜棠一行人的所作所为悉数告知。
“礼部侍郎府,”青年缓慢地摩挲着茶杯,沉吟道,“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娇小姐,手当伸不到那么长。”
刘秉:“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总归是不安心。”
“既然心有疑虑,不如探个究竟,”青年想起那桩沸沸扬扬的婚约,桃花眼眯了眯,“叔父行事时当小心。”
“区区文官府邸,我自有自保之力,倒是你,近日银钱可够,怎么瞧着愈发清瘦了。”
青年姿态闲散地又倒了一杯茶,云淡风轻:“京都酒囊蠹虫众多,好攀比虚名,假以时日,侄儿靠代写诗文便能攒出个大宅院也说不定。”
他语调悠闲,唇角也是上翘着的,唯有纤长的眼尾勾出了个嘲讽的弧度。
安平伯爵府外,王婆子一早便在门口候着了。
旁人不知晓李氏为何对这位谢大小姐如此看重,王婆子却是知道的。
她是贴身伺候李氏的老仆,深知李氏的病根所在,也目睹了李氏身体一日日的衰败。
可自从静安寺那回遇上了谢姑娘,李氏不仅心境开阔敞亮了,用了方子之后,面色一日日的红润了起来,就连前几日的月信,颜色都正常了许多,不再乌黑发沉。
是以李氏月事一结束,便连送了几道帖子去谢府,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不单是安平伯爵夫人李氏盼着见她,谢惜棠也是很想念李氏的。
若非是要忙着应付季驰,她早该来了。
谢惜棠脚步轻快地迈进门内,瞧见上方端坐着雍容华贵的贵妇人。
面颊红润,眸光水亮,皮肤透着光泽,一看便知身体的状况很不错。
谢惜棠还是先给她诊了脉,这才笑盈盈道:“夫人的身体好多了,虽沉疴尚未去除,但假以时日定能不再受病痛困扰。”
李氏爱怜地望着她:“都是棠儿的功劳。”
谢惜棠又重新拟定了方子,根据李氏当下的身体状况调整用量,她神情专注认真,看得人心里熨帖极了。
李氏道:“棠儿这样一手好医术,若是让京都其他世家宗妇知晓了,定是要奉为上宾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惜棠心中微动。
她困局的很大一部分便来源于她的身份地位不够高。
假使她身居高位,亦或是手中握有实权,便不必因为婚约的不对等而小心翼翼,心生卑微怯懦。
若她的权势能比肩长公主,莫要说被人发现与外男有私情了,就算公然养几个男宠又能如何?
这个世道,女子是比不得男子快活。
但阶级是高于性别的。
谢惜棠越想便越觉得心中火热。
既然她的出身已定,与凌王府的婚约在她眼中也早晚会变成无用之纸,那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想想其他的,能够让她登上高位,不用再惧怕任何人,也不用赌男人情爱真心的办法。
李氏并不知道,她随口的一句话,在谢惜棠心中掀起了滔然巨浪,埋下了种子。
这个时代,碍于男女大防,大夫诊病时免不了要接触患者皮肤,是以女郎中几乎是没有的。
就连太医署,也没有女太医任职。
女子视妇科上的病症如秽物,耻于开口,往往是宁愿自己拖着病死了,也不愿尽数吐露。
声音大到马车外的流溪身子都抖了抖,担忧地望向身后。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季驰绷着脸,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她,衣袖却倏地让人拉住,还求饶般晃了晃。
季驰:“......”
他怒瞪她:“松开!”
她穿着身藕色衣裙,雪色的毛毯半搭在肩上,膝行跪坐在矮榻上,仰着一张白生生的脸,像颗被剥开外皮,汁水淋漓的蜜桃。
她似是被他的动静吓到,乌润瞳眸里的水雾颤了颤,殷红的唇不安地抿了下,轻声细语道:“别生气。”
这副眼巴巴望着人的姿态如同稚弱的羊羔,任是铁石心肠的刑狱判官来了也要软下心肠。
季驰垂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团起她肩上的毛毯,冷着脸将人裹了个严实。
少女乖巧地任他动作,丝丝缕缕的清淡香气缭绕在季驰的口鼻间,他屏住呼吸,手上动作愈发急躁粗鲁,刚卷好边口,想将被裹成蚕蛹的少女推开,便感觉到毛茸茸的脑袋蹭了下他的下巴。
季驰:“......”
他紧抿着唇,审视地看向谢惜棠:“你在勾引我?”
少女不说话,只是微微歪头,朝他露出一个很乖的笑。
她在季驰发脾气之前慢吞吞开口:“我今日不是来学马术的,是来送谢礼的。”
明明心里很享受她的投怀送抱,但一旦察觉自己有上钩的迹象,便又会恼羞成怒。
她恍然间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其实很好看穿。
季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只是脸色依旧臭臭的:“什么谢礼?”
谢惜棠被裹成蚕宝宝,双手都没办法拿出来,只好抬抬秀气的下巴:“放在隔柜里了,有劳世子爷亲自取一下。”
在季驰的动作间,谢惜棠软着语调解释:“世子说今日不得闲,我自然记在心上了,只是想着送完谢礼就回来,应该耽搁不了你的事,又怕错过了你出门,这才早早候在门外,不是故意不听话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季驰闷闷地嗯了声,神色有些别扭,打量着手中的红木盒:“里面是什么?”
她眨了眨水润的眼睛,脸颊染上绯色,明明是害羞的情态,却强撑着对上他的眼睛,柔声说着自己的心绪:“昨日多亏世子爷夺下马赛头名,慷慨地将彩头让给了我,我才能拥有一匹这般适合我的马。”
“我想了很久,想要回礼感谢投您所好,但却没有宝剑骏马这类私藏。”
她局促地垂下眸,纤长的睫羽颤动,染着薄红的后颈与耳根便这样暴露在了季驰的眼前。
连声音都低了些,像是羞愧:“......便连夜织了条发带,还望世子爷不要嫌弃。”
季驰握着木盒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看她羞怯透粉的面容,看她局促不安的神情,看她无可遮掩的少女心事。
一颗热烫的、蕴满爱意的心就这样捧到了他面前。
之前积压在胸腔中的、因为她站在外人那边而产生的郁闷忽然消失不见。
他想,那和谢惜棠有什么关系呢?
都是郁嘉主动挑拨。
说不定郁嘉就是因为谢惜棠身上的那层未婚妻身份,才故意制造他们之间的隔阂。
她反而是受了他的连累。
但她这样乖巧,生怕惹了他不快,连夜准备了礼物,一大早便惶恐不安地等待在府门前,来祈求他的原谅。
很明显的讨好举动,但季驰确实被取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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