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之人。
日后若是当真娶了她,应当也不会拖自己后腿。
总归,他这一生并不打算娶妻生子。
因此,一个没有羁绊和感情的女子,放到自己院子里,对他来说不仅能摆脱家中母亲的唠叨,还能放手去做自己的事。
简直一举两得。
薛神医见喻若芸客气,忍不住揶揄地瞥了宋霁一眼。
道:“小姑娘,你是不知道,我这师弟,最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事事都掐尖要强,要想赢过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喻若芸诧异挑眉。
对于宋霁事事要强,她也有所耳闻。
过去只当他是天生富贵,上天偏爱。
原来也是自己去争抢来的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对宋霁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毕竟,天才总给人距离感。
这种人类都有的情绪,才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人”味。
“行,”薛神医亲自端上来一杯香茗,“下了这么久的棋,润润嗓子吧,小姑娘,你今日来寻老夫,又是为了给你家哪个亲人治病呐?”
见他终于主动提起正事,喻若芸乖顺地接过茶盏。
起身朝他行了一礼:“薛神医,求您救救我的祖母吧!”
说着,径直跪了下来。
“喻老太君?”
薛神医眸色动了动,眼前恍惚浮现出了那张慈祥的脸。
“是。”
喻若芸恳切地看着他。
薛神医上前一步扶起她,道:“上次我去国公府,为令兄治病时,也曾见过喻老太君,那时候,她身子骨尚且硬朗,如今不过四年,怎会到了要你亲自来请我的地步?可是染了什么急症?”
薛神医不问世事,醉心医术。
自然没有听说过发生在京城里的事。
而他虽然会些卜算之术,却也鲜少真正去算。
之前他能预言和喻若芸的第二场机缘,已经是看在这少女与自己有缘的份上了。
至于是何种机缘,他当时并未仔细去看。
是以,眼下才会这般惊讶。
喻若芸摇头,眼神蓦地有些自责:“是,是这几年忧思成疾,又一时急火攻心,府医预言祖母的日子不长了,都是我不好,让她太担心,这才……”
“小姑娘,”薛神医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自责,“人各有命,倘若喻老太君的病当真与你有关,那也是她的命,如今,不是还有你来上山求药吗?”
“也是。”
喻若芸破涕为笑。
薛神医是世外高人,说话总有些弦外之音。
她稍微想了想,便听懂了薛神医的话。
原来,与祖母之间的羁绊,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薛神医慈爱地笑了笑,道:“待风雪停了,老夫便再随你下趟山。”
“多谢神医!”
喻若芸赶忙惊喜地行礼。
薛神医笑着将她扶起,又对一旁默不作声的宋霁道;“师弟,眼下风雪还大,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不如来吃些点心,免得叫这小姑娘无聊。”
宋霁声音不辨情绪:“我倒成了给她解闷儿的了。”
喻若芸身形一顿。
有些紧张地去看宋霁的脸色。
唯恐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会生气。
好在,他那张俊逸的脸上并无什么反感的神情。
喻若芸心中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下一秒,便响起薛神医爽朗的笑声。
“嗨。”
“师弟,方才你与她下棋时,便不是解闷儿了?”
“师兄,那可是你叫她代替你下的。”
宋霁还是坚持道。
“行行行,”相比起来,更年长的薛神医反而像调皮的师弟,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今日我状态不好,下次定杀你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