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怀的电话打不通，我便径直找到了宋妍妍家。
以前顾靳怀让我送过几次补品，幸好我还记得路。
来开门的就是顾靳怀，他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拿着厨具。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不在家里照顾自己的妻子，每天跑来这做家政服务。
他蹙了蹙眉，看见我表情有些不悦。
“这几天跑哪去了？
电话也不接。”
“妍妍的营养品都吃完了，快点再从公司拿点过来。”
或许看清了我苍白的面庞，顾靳怀侧身让我进去。
“妍妍在睡觉，你轻点。”
他转身从厨房拿了杯牛奶递过来。
我垂下眼帘，隐去眼底的情绪。
结婚三年了，他连我乳糖不耐受都不记得。
我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展开。
“我们离婚吧。”
顾靳怀只是怔愣了一瞬，随即嗤笑着摆手。
“别添乱了，妍妍最近身体不舒服，我多照顾她几天。”
“没添乱。”
我笑了笑，把笔递给他。
“真的离婚。”
“好好好。”
他压根就没觉得我会真的离婚，绷着脸签上名字，重申了一遍需求。
“快点拿点营养品过来，妍妍身体最近差得很。”
我转身回家拿了行李，把流产单和离婚协议书一同放在茶几上。
顾靳怀，我们彻底结束了。
在宋妍妍家里和医院两头跑，顾靳怀已经几天没回过家了。
在医院询问妇产科的好友时，他才得知林挽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产检过了。
垂眸看着自己和她空空如也的对话框，顾靳怀也隐隐觉得不对劲。
换作以前，林挽雯早就大吵大闹让他回家了，最近却异常安分。
下班后，他第一次没有去给宋妍妍送晚饭，而是径直回了家。
到家楼下时，他还接到了宋妍妍的电话。
“靳怀哥，今天你不过来了吗？”
看着漆黑的窗户，顾靳怀胸口突地一跳，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对于宋妍妍的追问，他甚至有些不耐烦。
“今天不去了。”
顾靳怀飞奔上楼，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家里一片漆黑。
打开灯，家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顾靳怀在客厅和厨房转了一圈，并没有林挽雯的身影。
最后站在卧室门前。
他的心脏仿佛在被油煎火烤，一直突突地跳。
冲进卧室，却只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属于林挽雯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了。
他忙不迭地给她打去电话，却值得到了冰冷的关机提醒。
“怎么会……怎么可能。”
顾靳怀想到自己签署过的离婚协议书，最后在茶几上找到。
他并不觉得林挽雯怀着孕能跑到哪里去，说不准只是在和他置气而已。
可是当他看到下面那张薄薄的纸后，却顿时心如死灰。
那是一张流产手术单，作为医生的他一眼就能看出真伪。
上面清晰写着，他们三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流产了。
她是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做的手术？
顾靳怀忽然想到那次林挽雯的胃穿孔手术。
她打来电话，那时候自己却在寺庙里给宋妍妍祈福。
甚至从外地赶回来后，他也没有认真询问过林挽雯的情况。
原来那时候的她不止做了胃穿孔手术，还流产了。
而他呢，因为宋妍妍的几滴眼泪，就把孱弱的林挽雯从病床上拽下来，没再回头看过一眼。
想到这里，顾靳怀心如刀绞，用力地按住心口，弯腰大口喘气。
他都对自己怀胎三月的妻子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