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怎么来了?”季也坐起身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并道:“身子不便,还请公公体谅。”
赵甘棠恭敬的哈腰,“殿下言重,奴才不敢。”说着带着拘谨的坐到了椅子上。
“公公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季也问道。
赵甘棠笑了笑,语气带着劝解:“世子勿忧,并没有什么要事,是皇上,惦念殿下脚上有伤,心中牵挂不已,特意让奴才来请殿下。”说着,还指了指那几个轿夫,“皇上还怕公国府的轿夫不稳当,特意让奴才从宫里带人来。这几个伺候过殿下,看着还算稳健,勉强能给世子当个轿夫。”
季也顿了顿,点了点头,轻声道:“劳烦皇上记挂,也劳烦公公特意跑一趟,下次让人传个信儿就成,季也不会耽搁,自己就过去了。”
赵甘棠依旧笑眯眯的,“世子金尊玉贵,奴才能给殿下奔走是奴才的福分。而且......”赵甘棠看了看季也的脸色,轻声道:“皇上心里一直记挂着世子,定是不能让世子受着伤还受着委屈。”
委屈......季也暗自自嘲了一下,微微摇头,“公公言重了,季也没什么委屈,也不觉得委屈。”
赵甘棠顿了顿,到底没再说什么,低头喝着手边的茶水。
季也轻吐了口气,吩咐于归稍稍收拾一下,就坐进了轿子。
往日轿子都是在停在大门口,一般不往里面进的。
今日却不止进了大门,还直接停在了他的院儿里。府上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看的一清二楚。
季也懒得去想这番做法到底是真的心疼他,还是想给他撑腰,亦或者是刻意为止。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
轿子晃晃悠悠进了宫,最后停在了清河殿的宫门口。于归轻手轻脚的掀开轿帘,扶着季也下来。
抬头看了一眼高高挂在屋檐下的清河殿匾额,季也轻吐了一口气,企图缓解心口那莫名的情绪,顿了片刻,由于归扶着,轻车熟路的进去。
刚一进殿,就见罗汉榻上坐着一个人,头戴紫金鎏冠,身穿一身黑色绣龙纹的锦袍。虽是盘腿坐着,但周身气度却很是尊贵,身上虽带着一股莫名的阴冷,但他那唯我独尊的气势更盛三分,虽是一副少年相,却也是帝王相。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楚黎。此时正捏着黑玉棋子自己跟自己下棋呢。
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只见那俊美无双的少年带着一丝病意孱弱的站在那里。
心头上的软肉好像被轻轻撞了一下,捏着棋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三分,随即松开,让手上的棋子随意的丢在棋盘上,上下打量了季也两眼,什么都没说,而是对赵甘棠吩咐道:“去偏殿将太医请来。”
心里则暗暗道:瘦了,脸色也不好看了。
赵甘棠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出门。没一会儿,便领着太医进来了。
楚黎指了指季也,“给世子看看他的脚好些了没。”
季也顿了顿,“劳烦皇上记挂,季也已经好多了,就不劳烦太医了。”
楚黎眉头微微蹙起来,“伤筋动骨不是小事,若不好好治疗修养,留下病根儿以后老了要吃苦的。”
季也死倔,依旧摇头,表情淡淡带着恭敬,“多谢皇上关心,季也并无大碍,已经用了药,慢慢就会好。”
楚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季也并不看他,微微垂着眸看着地,不知是不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