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你找死啊!
福海佬说,我不能对不起村长。
坝街上是个热闹去处,粮油店、百货店、屠宰店、理发店、小吃店、裁缝店、铁匠店、棺材店……密密麻麻的店铺长蟒似的在坝子上盘起一条街来。福海佬在坝街上敲了一圈锣,喊了一圈水嗓子,就等于把全村都敲遍了,喊遍了。
花嫂走在福海佬前面,一路撒欢。
福海佬一早起来粒米未沾牙,灌了一肚皮凉水,人软得拖不起脚来。眼看撵不上花嫂了,他急得在后面不断吆喝。花嫂兴奋异常地往前跑去,懒得睬他。他不由有些悲哀地想,花嫂跟三斗荞麦一样,也变成反兵叛将了。
到李铁的屠宰店,花嫂就歇下了。几个伙计在屠宰店前忙得满头热汗。店门外有棵歪脖子槐树,树杈上吊着两条正在滴血的牛腿。肉案上那头脱去毛的肥猪已经开了边。墙边上的铁笼里挤着十几头惊恐万状的狗。墙壁上钉满了用竹签撑开的狗皮,有黑狗皮也有花狗皮,血淋淋地映着苍白的太阳。
福海佬在街边坐下来,直喘粗气。
血腥味呛得他直想呕吐。
花嫂钻到肉案底下去舔了几口酽血,然后拖着舌头走到铁笼边上,好奇地看着囚在里面的同类。铁笼里的狗一齐朝着花嫂狂吠起来。福海佬歇过一口气,喊花嫂回屋。花嫂依旧不理他,将头伸进铁笼去舔里面的狗。福海佬生气了,哐地敲了一记铜锣,花嫂这才不情不愿地来到他的身边。福海佬拍拍花嫂的脑壳,训斥道,你晓得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阎罗殿,你长了铜头铁尾,敢在这里耍?人家要喝你的血,啃你的肉,拿你的心肝下酒呢!
铜锣声惊动了屋里的李铁,李铁和他女人跑出门来。见了花嫂,李铁竟喝了声彩,好壮的一条!他女人也说,壮得像头黄牯子!李铁朝花嫂走过去,一只手伸出了衣兜。福海佬以为李铁要掏蛤蟆卡子,心里慌得直跳,急忙用身子护住花嫂。李铁却从口袋里抠出一根纸烟来,递给福海佬。福海佬心里越发慌乱,这狗日的想用一根纸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