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阴影里,脸颊凹陷,脸色泛灰,幽灵一样,盯着瓶子里的蝴蝶。
过了会,弟弟打开瓶子,我知道他想把蝴蝶放出去,瓶口太小,它出不来。
8、
我先把剪刀递给他,剪开了瓶子,蝴蝶飞出去了,停在窗边,似乎在感谢弟弟放它自由。
蝴蝶又飞了,像有意挑逗他,飞得不高不低,一直在弟弟的头顶盘旋。
弟弟双手追逐着蝴蝶,他猛地一使劲,身子失去了平衡,一头从小床上栽了下来。
我感觉弟弟像个皮球,更像个没有腿的怪物,这样的一个怪物,一点点向我爬过来说:〔姐姐,快叫姥姥我不行了,〕
弟弟在地上蠕动,我突然发现这不是我的弟弟,是妖怪,是大虫子。
我使劲尖叫,捂着耳朵,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姥姥赶过来送弟弟去医院。
妈妈也从外面赶过来,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我不是她的女儿:〔你对弟弟做了什么?〕
我低下头,看着医院地砖上繁复的花纹,脚下正好有只小虫爬过,我突然大叫:〔大虫子,大虫子。〕
突然间,我觉得脑袋被猛地砸了一下,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直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姥姥挡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刚刚是妈妈用手里的保温饭盒打了我。
这时急诊室的医生出来了,他像个冰冷的刀子一样站在那,不说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等待场面静下来,等待妈妈和姥姥注意到他。
妈妈见医生出来,瞬间冲上去:〔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说:〔永久性骨折。〕
妈妈没了声音,她的手停在医生的白大褂上:〔不过有个好消息,我们正想通知你呢,你女儿的病……那个特效药马上就能投入市场了,费用.……〕
医生稍作停顿:〔初步治疗费预计在30万左右。〕
医生又返回了急诊室,但妈妈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紧接着,妈妈脸色惨白,踉踉跄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