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砸到季司予的肩头,季司予面无表情地抚了抚肩上不存在的灰,连吃痛的表情都懒得装一下。
“肩骨好像砸裂了,爷爷得赔。”
老爷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赔你一顿家法要不要。”
季司予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多大仇,要不起。”
鹿晚星在旁边憋笑。
这个家里,季司予跟谁说话都很不客气,更不放在眼里,也就老爷子能稍微制衡他几分。
老爷子盯着他,严肃教育:“财团出了那么大的事,居然怀疑我的孙媳妇是内鬼,你瞒了老子这么多天,不作为,放任那群老不死的挤走你老婆,季司予,你这个老公当得称职吗!”
季司予双手插兜,意味深长地说:“你的孙媳妇是个有主意的,坚持要独自披枪上阵,我不过是成全她的表现欲,有什么不对。”
鹿晚星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懒懒倚进椅背里,语气正色了几分,“你以为你把梁庸私自拷贝方案的监控视频原件删除,就能让所有人把注意力更加集中到你的异常行为上,糊弄董事会那群看不惯你的老东西还行,糊弄我不行。”
鹿晚星秒懂,“你早就知道梁庸才是内鬼?”
“财团的云端数据库是同步上传监控文件,你只删本地视频,漏删了云端视频,还得我帮你清理干净,才让那群老东西发现不了梁庸。”他冷嗤,“以后长点心吧,白痴。”
“……”
鹿晚星皱着眉:“你为什么要帮我?”
季司予神色淡淡,“不过是想看你耍什么把戏。”
“……”
老爷子听完两人的交流,一脸狐疑地问鹿晚星:“晚丫头,你为什么要隐瞒梁庸?”
鹿晚星老老实实回答:“我想离职了,季司予不肯批我的离职申请,梁庸的事正好撞上来,我就借机离开了财团。”
老爷子面色凝重,“你在财团受欺负了?”
“没有。”她将手轻轻搭在老人的膝盖上,美眸真诚,“爷爷,季司予已经彻底恢复心智,完全执掌财团,他不再需要我替他做什么,就能独当一面,而我,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做一点我觉得有意义的事。”
“唉,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丫头。”老爷子拍拍她的肩头,“既然你对自己的规划很清晰,我也不劝你什么,但你要记住,季氏永远是你的后路,如果在外面受了委屈或者不快乐,随时可以回来。”
鹿晚星听得眼眶热热的,狠狠点头。
一上午,老爷子像来了突然兴致,拉着他俩一起去家里的高尔夫场馆打球。
半下午又去地下室打台球,每次季司予上手,一杆全收,老爷子打得没劲极了,直接把他开除台球籍,没收了他的杆,只跟鹿晚星玩。
周六,鹿晚星约温砚礼吃午饭。
虽然是她邀约,但餐厅是温砚礼按照自己的喜好主动定的。
是一家十分高雅的法式西餐厅,整体装潢偏暗色系,浪漫又不失格调,小提琴曲悠扬而舒缓。
鹿晚星对食物没那么讲究,将菜单递给了温砚礼,“温先生来点吧,我买单。”
温砚礼笑得稳重,没有假客套,唤来服务生,操着一口流利法语,快速点餐。
期间,他抬起桃花眼问:“喝点什么?”
“一杯白开水就行。”
“好。”
将菜单递给服务生,他问:“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请我吃饭?”
鹿晚星笑容礼貌却疏离,“为了答谢温先生肯慷慨借我两个亿,让我能解了鹿氏的燃眉之急。”